文字/ 摄影 雪雁鸣
大幕山下的小村庄“溜沙”,地处通山县黄沙铺镇源头村,名字从祖宗叫出,叫了五百年。
高高的山峦,风吹雨打,冰雪的剥蚀,岩石站不稳脚跟,偶然的滚落,高岩成石,巨石成沙。山巅伫立的石头,山坡逗留的石头,山溪歇脚的石头,在饥饿的岁月里,在世事的颠簸中,已站不稳脚跟,不时的滚落,滚落到山下,砸开一条河,渐成鹅卵,渐成碎石,渐成沙粒。终于,在漆黑的日子里,沙留了下来,结伴泥土,互助上墙,不觉凝结了一个村庄。五百年的村庄,五百年的溜沙,开出许多花朵,成了许多家。
村里的石阶错落堆排,形状或高或低,石头或大或小,品种也不单一,颜色也不一致,它们很土气,很朴实,很憨厚,就是这些土气朴实的石头被村民踏走了几百年,从爷爷牵着孙子的小手踏过,几十年后,孙子又带着他的孙子踏过,拾级而上的是岁月的古老,踏阶而下的是走向村庄之外的世界。
竹海之帷笼罩一个村庄,村脚之下的小溪润泽一个村庄,这就是溜沙。那缕缕炊烟,从斑驳的土墙中冒出,那是平淡的日子; 那串串衣裳,挂在竹竿上,那是真实的生活……岁月流走,村庄依旧。
最喜欢听老人讲祠堂的故事。一直敬仰着先贤,他们的存在让祠堂很实在,他们的威望让祠堂很庄重。那层层叠起的牌位,记录着宗族的年轮,还有那春夏秋冬的生生息息,从来不求荣华富贵,只愿儿孙平平安安。宗祠,不光是用来祭奠和纪念祖人,其实也是让祖人来这里开会,默语无声,慧语谆谆,让他们批阅儿孙的账本,视察生活的滋味。
溜沙,溜走了多少光阴,溜不走太久的乡愁。我从村头走向村尾,好像看到了许多人的一生……
编辑:hushaopen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