采访车在去崇阳县天城镇河田村的路上,很有点“船”在水中颠的感觉。
10日,记者颤悠悠爬上了一架临时搭起的木梯,攀上了刚刚架设的、坚固结实的、泛着水泥味的主桥。
下面暗流汹涌的白云潭,远方全新视角中的风景,给人以别样的欣喜,别样的感慨。
这可不是一座平常的桥。
大桥还未竣工,它前世今生的故事就已经远远传开了。
在水一方的“孤岛”
山水迢迢桨声急,披星戴月荷锄归。这曾是人们想象中的诗意田园生活。可多少年来,河田村、茅井村两个“诗意的田园”却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。
河田村和茅井村位于天城西北隽水、陆水交汇处,另有黄沙港穿插交错,天生就是个“水袋子”。陆水大坝建成后,湖水上托,本就山阻水困的两个村,更是“雪上加霜”。
这两个村与崇阳县城直线距离不到8公里,在高处都能看到城里的楼宇,隐隐听到街市哗声,可因没一座桥过去,咫尺天涯,望城兴叹。
三面环水、一面背山的河田村、茅井村,俨然成了在水一方的“孤岛”,近5000村民,世代饱受围困之苦。
从上世纪七十年代起,无数人都在为修这座白云潭大桥吁走,但因工程太大、投资太巨而告吹。
水道堪比“蜀道”
白云潭水急浪险,过去曾靠简陋木船和竹筏摆渡,数不清有多少人葬身潭底。
从河田村和茅井村最近的渡口出发,走水路到县城需划行40多公里;走陆地绕道白霓,需60公里。有的还从赤壁绕道,有上百公里。
天堑阻挡了村民的出路,同样也阻挡了县镇干部进山的脚步。因为进出都有几分危险,别说是涨水季节,就是天气好的日子,人们都视去河田、茅井为畏途。有干部戏言,去一趟“比出国还累。”
90多岁的余爱莲,自嫁入村子后从未离开过小岛,“没去过县城一次”。
山高水险,道路崎岖,村民做房子的每块砖、每片瓦、每粒砂,都得肩挑背驮。人们说,这哪是盖房子,简直是“扛”房子。
更边远的茅井村,建筑材料先要用船运到渡口,再分装到自行车或板车运到山脚下,最后靠肩挑背驼到施工现场,运输成本高于材料成本。
楠竹木材等只能通过摩托车或人力往山下运输,“萝卜盘成了肉价钱”。
两村上百名中学生,到河对面的鹿门中学上学,必须坐船摆渡。每逢丰水期,村干部们如临大敌,轮番值守接送。
白云潭,给村民留下了太多的伤痛——多少出门办事的人们,溺亡在这里;多少因急病送医的村民,生命嘎然于路途的担架上。
水道堪比“蜀道”,难于上青天!
茅井村480户2260人,人均年收入为3000元;河田村510户2364人,人均年收入仅3800元,均处于贫困线下。
在两村对面,是著名的三特浪口风景区,那里游客熙熙攘攘,生意火爆。村民感叹,“一河相隔,贫富两重天”。
一桥飞架天堑
几代人的梦想,终于照进现实。
在各级党委政府的重视和多方努力下,白云潭大桥于2013年6月正式开工建设,今年6月主体竣工,预计12月全线通车。
大桥总投资3600万元,全长400多米,宽11.5米。届时将解决周边5个村2万多群众的出行难题。
“我无法忘记,在召开村民大会,告知修建大桥喜讯时,村民们惊讶与怀疑的眼光。”河田村支书郑志华感慨,这座桥凝聚了太多人的心血,了却几代人的夙愿。
他说,修桥修路需占用村民土地,村民从不讨价还价。河田村村民郑念池家仅有的1.5亩耕地全部在施工范围,他说,“只要是为修桥,我家的地都拿出来。”大桥开工时,每天上百名村民自发赶往现场帮工。
桥面建设期间,87岁的丁三毛老人,每三天都要拄着拐棍去工地看一遍。今年5月他患重病,弥留之际,他叫来儿子和孙子,用担架抬着去工地看了最后一次:“桥修起了,我走也安心了。”
村子里的大人小孩,说到这座桥,没有一个不激动的。有的眼里噙着泪花,有的声音打颤:“感谢共产党”,“好时代被我赶上了”,“多亏了扶贫好政策”。
一座桥在其他的地方也许算不了什么,但对河田、茅井两村的群众而言,是他们的天、他们的地、他们的命。这座桥让他们通向不一样的生活,不一样的未来。
“大桥通车时,我爬也要从桥上爬过去,看看县城……” 90岁的余爱莲老人不停地抹眼泪……(记者 刘文景 向东宁 王凡 特约记者 蔡亚君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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